天空抹着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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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冉肸

“嘿。”好友言若用手肘碰了碰晨的手，“你貌似没带伞耶，看来你要淋雨了哟。”

晨白了好友一眼，随意说了声“确实要如你所愿了。”随后又转向扇窗，陷入了沉思，完全漠视身旁的人的存在。

言若自讨无趣，抽了抽嘴角，撑着头欣赏地理老师的“口水战“和前排同学的“防洪措施”，独自“嘿嘿”地傻笑。

窗外，雨斜着在玻璃上烙下一道道痕迹，些许窜到了桌面，书也因此沾上雨滴。

漫长的地理课随着地理老师铿锵有力的“下课”而结束，晨慵懒地起身，半俯身对教师表示敬意，收拾好书，坐下。

“晨，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啊？”言若晃了晃手中的伞。

“不了。你们去吧。”晨一口回绝。就算雨伞再大，她也不好意思去当他们之间的电灯泡。雨天是情侣们最觉得罗曼蒂克的天气了，但对于她，却没任何特殊意义。

“好吧，那我们先走咯。”言若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挽着男友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挨着男友走向了楼梯口。

那丫头，真是幸福。

晨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嘴角没过一丝笑意。

雨，似乎没有停歇的念头，反而愈下愈大，站在窗前，玻璃迷上了一层水雾，细小的水珠由风吹响另一滴水珠。聚集，滑落……

那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从容地走出教室，顺手关上了门。从她的角度只能依稀看见他的侧脸，她却能一眼辨认出他。

他，是她小学时的学长，比她高一届，家在同一条路，从小爸妈怕她走丢，便叫她要紧跟在学长身后回家。每天下午都跟在他身后，有别样的情絮在心底漾开。

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看到他了，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整个初三，而如今又再次在高中遇到了他。她暗自认为这是有缘。

当时他应该不知道我偷偷跟在他身后吧？晨无意地想着，又再次把凝聚力转移到那人身上，却只剩下空荡的走廊。

“这雨，何时才停？”她喃喃道。

“一起回家吧。”低沉的男声从门口响起，晨有些迟疑地回过头。

是学长。

“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再不走学校就要关门了。”他好心地提醒她。

“额……”在心中两个小鬼纠缠了好一阵子后，晨轻点头，将书拾好放入背包，扣上了扣子。

临近门口，扑面而来的风吹走了她一时的燥热，脸颊有些绯红，低着头，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他关上门后，大步跟上她，和她并排走着，带快到露天处时，他撑起那把伞，举到两人的头顶。

伞不大，却刚好遮住了两人，隔开了雨。

晨抬起头看着那把伞，灰色。似乎天空空缺了一处色彩，灰，恰好补上。

一路上，两人静默着。

雨点滴在伞架上，普着有序的旋律。

“晨，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啊？”言若猛地把脸凑到晨面前，低声询问。

晨慢吞吞地推开言若放大的面孔，撇过头去。

“谁？”

“就高二的易学长啊，我昨天亲眼看到你和他一起回家的，还敢跟我装傻？快点从实招来。”

“那是因为当时学校要关门了，我们又顺路，所以就......”晨露出浅浅的笑意。

“唉，纠结呀，你最好别喜欢上他。”言若神情复杂地盯着晨的眼睛，“他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平淡的回答，却逃避了正视言若的眼睛，转而再度盯着窗的对面。

对楼的走廊，两个人背对着晨，隔着一段距离。那人想去触旁边女生的手，女生猛地躲开，快步走进了教室。

晨闭上了双眼，努力平抚自己的心。

乏味的文科课，一整黑板的笔记，撑着下巴随老师抄。粉笔灰掉落。在半空中漂浮，吸入的空气有些呛鼻。而物理课，盯着老师掐粉笔头，抛出，划出一条弧线，落下。

最振奋人心的也就只有下课铃声了。

“这老天怎么总在下雨？烦啊。”言若抓了抓齐肩的黑发，用手指绕着柔荑转圈圈。

“无奈，谁叫夏季多雨呢。”

碰了碰课桌里的那把蓝伞，晨暗自庆幸早上顺手带了它，否则又要被言若调侃了。

“晨，一起走吧。”又是那熟悉的男声。

教室里的绝大部分人都在收拾书包，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书，齐刷刷地向晨和门口的学长行“注目礼”，部分女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交换下眼神，各自凑在耳边低声絮语。

晨低头，伸手将蓝伞塞进课桌的最深处，背上背包，向门口走去。

言若面无表情的看着晨不带任何迟疑的动作，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雨，似乎比昨日大了些，而灰伞，似乎又小了些。

雨水沿着伞的边缘低下，冰冷之意渗透到晨的皮肤里，一滴，两滴，任雨水在单薄的校服上肆意的侵略，留下一大片痕迹。

旁边的人却无声地走着，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撇向那群女生堆里，又望向前方，将左手插进裤袋。

路，也似乎比昨日要漫长。

一连几天都下雨，晨仍跟着学长一起回家，班里传的沸沸扬扬，晨依然沉默着，趴在桌上看着每人，言若则不时的观察她。

“晨，那是不属于你的灰。”

晨想着前天言若对她低声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窗外，不再是雨，而是阳光。

尽管没下雨，学长还是会在放学后在教室门口等晨，而言若则撇向对楼正望着他们的女生。

课桌，那把蓝伞安静地躺着。

三个月后的七夕，却不解人意地下起了小雨。

“传说，七夕节下雨，是因为织女在哭泣。”言若用指尖轻抹桌上溅到的水滴，化为一摊水。

“每年难得一次相会，却因为雨而不得相聚，唉......”

“不是还有明年么？”晨昂起头，看着她。

“又是，因分离而痛苦，但有时，却因痛苦而分离。彼此懵懂的情絮，分清了，或许能更好的面对，而不是贪婪地违背心意，去拥有。这样会使对方和自己，甚至是另一个人，伤得更深。”

言若认真的说着，时时注意言若脸上的表情。

她是该清醒了。

上个星期的事，对晨应该会是放弃的催化剂。学长和那位学姐的争吵，都是因为她，她轻拽着学长的手臂，对面学姐绝望的表情和脸上的泪痕，她都看的分明，很刺眼。学长动了动手臂，没挣开晨的手，确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都知道的，明白的。

晨将自己埋在臂弯里，没有说话。言若轻轻抚着她的发。

希望你真的能懂学长对你的感情。言若在心里默默许愿。

七夕，情侣们的节日。一放学，学生便纷纷涌向门口，教室便空了很多，依稀能闻到残留的花的馥郁和淡淡的甜蜜。

“你不走吗;?"

"等会，我得等一个人”言若带着微笑望向晨。

“那好吧，我有事，就先走啦。”晨的目光转向对楼，匆匆走出教室。

窗外，走廊。男生牵起女生的手，突地从裤袋里拿起手机看了看，随后下楼，撑起了灰伞。

雨，下着。

红色的跑道被雨染出了血色，深郁。

漫无目的的在跑道上走着，淋着小雨，颇有些惬意，直到那片天空，抹上了灰。

“怎么了？下雨还在这溜达，会感冒的。”低沉的声音，夹着淡淡的温柔。

转头，对上清澈的眸。

“学长......”

停顿了很长时间，他耐心的等待下文。

“你喜欢我吗？”

她淡笑，雨点覆盖不住晨的声音。

“抱歉，我......”他有些恍惚，也懊恼无比。从一开始就只把她当做他和女友的工具，为的只是刺激他女朋友，他才决定运用一下小学时的学妹，而如今两人和好了，却没想到......

“那你当我哥好不？”晨的嘴角上扬，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

心，却被莫名的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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