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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烟火

10-26 20:08:12   浏览次数:312  栏目:爱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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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大学是收获爱情的天堂,经过一年的寻觅,枫彻底的失望了。看着室友们云里雾里的爱着,枫觉得他们没品位没追求,室友们告诉枫,完美的爱情只不过是彼岸的烟火,不如身边的一句问候来得实在。不要眼光太高,否则就等着孤独一辈子吧。枫可不怕孤独,宁缺毋滥!
  遇到晔的那天是个傍晚,风拂过河岸的垂柳沙沙作响。枫漫无目的地走着,远远传来一段小提琴的旋律,循声走去,是个小师妹。
  枫听到晔拉错了一个音符,于是走过去说,师妹,你拉错了。
  晔停下来,望着枫说,“真的错了吗?”
  “是的,我来拉给你听。”
  晔静静的在旁边听着,然后问,“你怎么会拉小提琴的啊?”
  “我已经拉了好多年了。”
  “那你会弹吉它吗?”
  “真不巧,你又问到我的强项了。”
  “那我可以跟你学弹吉它吗?”
  夜色愈深,枫看不清晔的脸,只感觉晔特别高,身材特别好,枫的脑子里立刻闪过一个坏念头就说,“明天你到男寝205找我,我叫枫。”
  第二天下午,枫踢完足球躺在床上休息,室友们一下子全围到窗口向下看,枫说你们看什么呢,这么起劲,他们说来了一个美女。
  枫看都没有看就说,“大学里全是恐龙,哪会有什么美女。”
  “天呐,你的好运来了,是个大美女在叫你。”老二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就逗我吧,再逗我也不理,叫她自己上来。”
  过了一会晔上来了,对枫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像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的。”
  抬头一看,天呐,美女中的极品呀。枫的心狂跳不止,勉强控制着自己,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问,“找我有事吗?”
  “你不是答应教我弹吉它吗?”
  “你来晚了,要学明天一早来,现在我累了,想睡觉”,说完枫就后悔了,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八成是被美女刺激得大脑短路了吧。
  晔生气的看了枫一眼,转身走了。
  室友们马上大骂枫,“你真白痴,美女来了还不理。你不理也要让她多呆会儿,
  让我们多看看美女呀。”
  “你们看着吧,她明天还会来的”。
  第二天晔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那段日子枫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了,枫的心终日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反复的煎熬,那是一种说不出滋味的痛。曾经去过河边很多次,却再也没有遇见晔。枫开始憎恨自己,居然连晔的名字都没问,也不知怎样才能找到她。
  婷就在这样的时候,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闯进了枫的生活。每次踢球,婷都在观众席呐喊助威,递毛巾递饮料,把队友们羡慕得要命。婷还趁枫不在寝室的时候,“偷走”了他的脏衣服。从那以后枫的衣服一直都是婷在洗。
  不得不承认婷也很美,笑起来的样子让枫想到了天使,婷对枫的好是枫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可面对婷枫却没有心动的感觉,枫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接受婷,也许自己真的需要安慰,也许只是把她当成了晔的影子。枫总是不可遏制的想起晔,觉得她骄傲的神情像个公主,让枫心甘情愿的臣服。
  “五.一”的时候婷说要去峨眉山旅游,枫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本来宾馆的那一夜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当婷全身赤裸的呈现在枫的面前,枫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那次婷流了很多血……。
  事后枫最先想到的就是晔,仿佛看见晔在他的世界里渐行渐远,枫多想紧紧的抓住晔牢牢的拥在怀里啊,可身边躺着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枫意识到自己中了婷精心设计的圈套,她知道枫不是那种不付责任的男人。枫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他对自己简直是失望透顶。
  如果不是校友组织的同乡会,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晔,真没想到他和晔居然来自同一个城市。晔显然认出了枫,也注意到了枫身边的婷,嘴角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晔的同伴刚巧认识枫,拉着晔过来和枫打招呼。
  “你们好啊,她是晔,中文系的”。
  “枫,计算机系的。他女朋友婷,外语系的。”
  由于枫的努力同乡之间的聚会渐渐多了起来,只有看见晔的时候枫才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可晔总是被簇拥着,枫恨死了那些讨厌的狂蜂浪蝶,真想有个苍蝇拍把他们通通拍死。从那时起枫开始酗酒,只有在把自己灌得烂醉的时候,枫才感觉到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厮守了,怀里拥着的是晔不是婷。
  大学毕业后婷跟着枫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结婚对他们来说似乎是迟早的事了。婷的痴情让枫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即便他始终爱着晔,并且爱得刻骨铭心,伤痕累累。
  一年后晔也毕业了,枫和晔是校友自然有很多理由可以见面。晔始终想不通当初枫为什么要在室友们的面前让她难堪。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河边看他拉小提琴的时候已经开始爱上他了吗?虽然每次看见枫和婷在一起晔都好难过,可她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弃每一个可以见枫的机会,几年来她为枫所受的苦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了。
  晔在枫的心里不断的膨胀,几乎让婷无处容身了。枫觉得他越来越不能接受婷了,婷近来变得很挑食,脾气暴躁,终日懒洋洋的,总说自己不舒服,可枫觉得她根本没什么病。枫开始痛恨那次峨眉山之行,发誓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
  这天又是校友聚会的日子,婷说她不舒服不想去了,但是看见枫皱起的眉头,最后还是跟了出来。枫骑着摩托载着婷,半路上手机响了,枫把车子停下来接电话,没想到后面一辆别克疯狂撞向了婷。
  婷的伤口汩汩的流着血,猩红的鲜血把枫染成了可怕的血人。婷到了医院就被推进去抢救了,枫呆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
  “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节哀吧”,医生拍着枫的肩,无奈的说。
  “这么年轻”“胎儿都快成型了”两个护士小声嘀咕,可还是被枫听到了。
  “什么胎儿,你们说清楚”,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已经怀孕了,怎么,你还不知道?”
  枫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肇事者有钱有势,只拘留了三天就被释放了,承诺如果枫不再追究,可以赔偿他一大笔钱。这样的结果是枫无法承受的,婷活着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的对她,现在他有义务替婷和他们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这是他欠婷的。料理完婷的后事,枫整个人都疯狂了。
  枫鬼使神差的把摩托车停在肇事者的家附近,看见肇事者出现,他抑制不住复仇的念头,加大油门冲了过去,那人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枫被拘留了,晔去看望他,两个眼睛肿得像桃子。枫憔悴多了,满脸的沧桑。两个人默默的对坐着,还是枫先开了口。
  “不要为我难过,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枫看着晔红肿的眼睛,很心疼。
  “嗯”,晔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不要在枫的面前哭。
  “我也不知还能不能出去了,以后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嗯”晔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找个体贴的好男人,你总是一个人我不放心”。
  “嗯”,晔已经泣不成声了。
  狱警来催促他们,探视的时间到了。
  晔觉得自己真没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其实她想告诉枫,如果判他做牢,多少年她都愿意等他;如果判他死罪,上天入地,她都愿意随他去。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枫的父亲在商界小有名气,为了枫的事情四处奔走。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和受害人的妻子达成了协议。对外宣称枫和他们女儿影早有婚约,这样一来枫谋杀的罪名就不攻自破了,没人相信未来的女婿会谋杀岳父。影现在上大一,等影毕业后就给他俩举行婚礼。由枫照顾她们母女以后的生活,打理影的父亲留下的产业。枫的父亲出让了自己公司1/3的股权给影,算是赔偿和聘礼。
  看守所的会见室里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气息,枫的眼睛盯着墙壁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面无表情的听着父母的说出他们的安排。死他不怕,他杀了人,理应偿命。可这个世界上还有晔,他真的舍不得她。
  “枫,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妈妈也不想活了”。看到枫不置可否,枫的妈妈禁不住痛哭起来。
  “妈妈你别哭了,我会接受你们的安排,照你们说的做”,枫实在不忍心看妈妈流泪,他给这个家带来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也许答应娶影只不过是解决问题的一个过程,三年时间能发生太多事了。
  天空下起了滂沱的大雨,硕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啪啪的响,轰鸣的雷声摧毁了晔的残梦。枫被拘留的这些日子,晔一直寝食难安,午后刚刚睡着又被无情的惊醒了。晔踉踉跄跄的向门外冲去,她想去淋雨,希望漫天的雨水可以遮掩她脸上的泪,冲刷她心里的痛。在楼道里晔冷不防和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撞了个满怀,竟然是枫,真的是枫啊!晔扑进枫的怀里号啕大哭,邻居们以为出了什么事,都出来看。看吧,看吧,此刻晔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的,其余的她什么都不在乎。
  晔贪婪的享受着枫的呵护,虽然他们有各自的住处,而枫总是固执的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和枫走在一起,晔会牵着枫的手,开心的唱“好想牵你的手,走过风风雨雨”,然后枫就接着唱起那句“都说了叫你放手”,还装模做样的甩开晔的手。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开心得像孩子。
  当《泰坦尼克号》风靡全国的时候,枫陪着晔一起去看了。影片放到高潮,晔已是泪眼婆娑。
  “小傻瓜,拍戏而已,都是假的”,枫疼惜的帮晔擦去脸上的泪水。
  “怎么是假的,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吗?”晔诧异的望着枫。
  “当然相信了。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拯救,你会像罗丝救杰克那样勇敢的来救我吗?”
  “当然会了,我会和罗丝一样勇敢。”晔一脸坚定的回答。枫把晔紧紧的拥在怀里,他知道,晔是他值得一辈子去爱的女人。
  三年的时光转眼就过去了,这年七月,影已经大学毕业了。枫始终战战兢兢的,怕影的母亲会找上门来,要求他兑现自己的承诺。除了晔,他已经不可能再爱任何人了。七月、八月、一直过完了九月都相安无事,枫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再等了,打算情人节的时候就娶晔做老婆,和晔厮守一辈子。
  国庆节的时候枫带着晔去游乐园,晔要枫陪她去蹦极,两个人站在高高的跳台上,俯瞰下面的游人就像一只只蠕动的爬虫。
  “我爱你”,枫凑在晔的耳边大声的说。
  “我也爱你”,晔美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泪。
  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凌空跃起,互诉衷肠的幸福甜蜜伴随着极限运动的惊心动魄凝聚成彼此记忆里隽永的风景。
  “我设计了我们的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一段情话准备感动你呢”,一天,晔在QQ里兴高采烈的对枫说。
  “呵呵,那快发过来啊”,枫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晔发来了三幅图片,第一幅是一对古代装束的男女,在落日的余辉中深情的拥吻;第二幅是一对可爱的卡通小人在举行婚礼,新郎幸福的吻着新娘;第三幅是一对美丽的蝴蝶,在芬芳的花丛中翩翩飞舞。
  枫,我觉得自己好似鸣蝉,心甘情愿的蛰伏20年的岁月,只为期待与你相聚的时刻;我希望我们可以变成蝴蝶,只要在缤纷的夏日里存活三天也就够了,因为这三天会让我们顿悟,如果没有彼此,即便存活了三个世纪,也终究只是一场空!
  枫真的好感动,没有一个女人能像晔这么迷人,这么浪漫,让他如此心动,只要能和晔在一起,别说来生做蝴蝶,就是让他做臭虫,他也愿意。
  晔对这份得来不易的爱情倍加珍惜,就在她满怀希望的憧憬未来的时候,她发觉枫的态度突然变了,他居然跟她说“随缘”,在晔的追问下枫终于讲述三年前的婚约。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几天前影的母亲找到我的父母,说影已经大学毕业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可你根本不爱影,你没找她好好谈谈吗?”
  “找过了,可她说第一眼看见我就爱上我了,三年来一直在等我,如果我不要她,她就去死。”
  “那你还跟我说什么随缘,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哪里还有缘可随啊?”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上天是最公平的,我侥幸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要一辈子在爱的世界里坐牢。我会尽量拖延婚期的,没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在我的生命结束之前,你是我唯一爱着的女人。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可以两小无猜。”
  晔拉过枫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两小”,又让枫在自己的手心写了“无猜”,然后紧紧的握着枫的手凝视着枫的眼睛说,“如果真的有来生,只要你握着我的手,就能唤醒我们沉睡的爱情”。
  泪水把两只紧握的手打得湿湿的,那些眼泪有晔的,也有枫的。
  晔居然人间蒸发了,枫想尽了办法也联系不到她。
  “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吧”,一天晔的好友雯打电话给枫。
  “晔让我交给你的”,见了面雯把一个木匣子递给枫。
  枫打开一看,是两只精美的蝴蝶标本,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晔的笔迹:虽然今生我们无缘白头携老,还是要感谢上苍,赐给我一个深爱的你,让我坚信这个世界还有真爱。“晔现在在哪?”枫的眼圈红了。
  “遥远的大洋彼岸”,雯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婷比晔幸福多了,你陪伴婷四年,还为她去报仇。晔深爱了你七年,可她又得到些什么呢?除了爱情的折磨和漂泊异乡的凄凉,还有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傻,丢下我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枫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干涸了,而心却在恸哭。
  “你还问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雯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晔不想你为了她伤了和父母之间的感情,不想你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不想你放弃了这个赎罪的机会后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不想让影再次成为受害者。所以她宁可伤害她自己,现在你还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吗?”
  黑夜将世界涂抹得混沌不清,而晔的身影却在枫的心底更加分明,“晔,等我了结了这些心烦的事,我会满世界的去找你,哪怕累死,也要安息在你温暖的怀里。”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枫会在最初相遇时就坦白的对晔说,“我爱你,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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